王菊花并不是对大成不放心
王菊花并不是对大成不放心。
她隔三差五地翻看一下大成的手机,不能算是一种提防,顶多只能看作是留了个小心眼吧。
也许是王菊花听多了某种关于手机的言论,或是看了什么报道、影视之类受了启发,总之,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王菊花养成了一种习惯,就是时不时翻看一下大成的手机。
她只是这么随便地翻一下,并没有什么目的,也不是要寻找什么。
所以,结果也是看了就完事,没有生出什么枝节来。
后来,大成因为生意上的原因,要经常到A城去了,而且往往一住就是十天半月。
刚才说了,王菊花没有对大成不放心的地方,但那是以前,大成一直在自己身边,现在大成一外出,王菊花就有种空落落的感觉。
以前她偶尔翻看一下大成的手机,虽说并未发现什么苗头,但终究是有意义的,因为她从中获得了放心的信号。
毕竟手机是一面窗口,一份记录,它无声地透露着主人的信息。
现在王菊花连这个信息也无法及时掌握了。
一种忧虑的种子开始发芽。
渐渐地,这成了王菊花的一块心病。
一天,王菊花在街上看到一种新型手机的广告,这种手机可以清楚地了解一个人的行踪,这不正中王菊花下怀吗?王菊花眼睛一亮,顿感拨云见日,自己的心病终于有了医治的良方。
不久后大成从A城回来了。
一天早上,王菊花一不小心把大成的手机摔到了地上,而且是大开八瓣的重摔,根本没有修复的余地。
王菊花一脸无辜地对大成说:我给你买个新的吧,下周二就是你的生日,算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好不好老公?
大成趿着拖鞋走过来说:我马上就要去A城了,这怎么行?
哦对了,王菊花突然想起似的说,我昨天买了一台新的,本来想我自己用的,既然你急用,就先给你吧。那可是现在最流行的。
王菊花变戏法似的,很快将新手机拿了出来。
大成接过新手机一看,款式不错,挺满意,就把手机卡装了进去。
大成刚一出门,王菊花兴奋得蹦起来:换机计划顺利成功了!
她迅速打开一个小盒子,一会儿就看见一个点慢慢地朝一个方向移动。
那个点突然加快了移动的速度。
王菊花就给大成打电话:大成,你现在上车了吧?大成说:是啊,我刚上车呢。
王菊花就挂了机,非常满意的样子。
没错,大成现在的手机,也就是王菊花处心积虑地换给大成的手机,是带有卫星定位功能的。
一切尽在掌握中。
这种手机煽情的广告词,有力地击中了王菊花内心最敏感的神经。
对了,王菊花并不认为是自己对大成不放心,但她却需要一个放心的信号。
这似乎有点矛盾,但事实就是这样。
王菊花有事没事,隔三差五地拿出那个定位小盒子,仔细查看大成的行踪。
这确实相当好玩。
有时她还打个电话过去,明知故问,目的是试探一下。
王菊花问:大成,你在哪呢?
大成说:我在华东路呢。或者说:我在公司里呢。
王菊花对着那小盒子一看,这家伙还挺老实,真是在那些地方。
有时候,王菊花在电话里说:大成,你在幸福大道吧?
或者问:大成,你在南湖花园是吗?
大成惊讶地说:是呀,你怎么知道?
王菊花咯咯地笑了:我当然知道啦,我是神仙呀!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。
华东路有好几家珠宝店,据说基本上都是假货。
但大成说,看看又何妨?长见识嘛。
的确,做生意的,多了解一下方方面面的'行情,不是坏事。
而幸福大道是工艺品的天下,大成这家伙,素来对那些古灵精怪的东西没什么兴趣,现在怕是看出什么商机了。
经过一段时间的定位跟踪,大成除了在公司外,平时大多数时间就在这几个地方。
A城的敏感地带大成从未涉足,定位手机传来的都是叫人放心的信号。
这样时间过得很快,还塞满了新奇和快乐。
这天下午,王菊花接到堂侄子二牛的电话。
二牛在A城打工。
王菊花问:你在哪?
二牛嘻嘻笑道:我在文化街呢。
王菊花有点奇怪:文化街不是书画街吗?你斗大的字没懂几个,去那干嘛?
二牛嘻嘻笑道:我去洗脚的。
王菊花听得一头雾水:书店也搞洗脚?
二牛说:切,什么书店。都什么年代了,现在的洗脚房哪里还有直接叫洗脚房的。就跟那些个叫发廊的,不一定剪头发呀。
王菊花说:有这种事?
二牛笑了:那当然,书店只是个门面,人家主要生意在楼上,就是洗脚房呀,老土了吧?
王菊花一愣,脱口问道:那么华东路的珠宝店呢?
二牛说:你说那儿啊,下面是卖假货的,上面的就是真货。我可消费不起呀,哈哈。
什么真货?
二牛说:这还用说吗?就是小姐啊。
王菊花心里咯噔一下,手中的听筒掉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