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笔：对谜语

文/林普锦（浙江）

对谜是我的人生启蒙之一。几个蒙童，加上稍大点的儿童，围绕在老祖母周围，分成两方PK，内容就是对谜。形式是固定的，即一方说了一个谜语，另一方接着说一个谜语，周而复始，循环往复，直至一方卡壳再也想不出来，垂头丧气地失败为止，胜利的一方就得意洋洋。老祖母既充当权威的裁判，对争议的谜语判定对错，又是弱势一方的同盟军，往往在一方即将落败时暗示一番，设法挽救败局。蒙童们对谜之时，不断地会有大人们参与进来，向自己支持的代表队支招，结果从小孩子开始的对谜活动，常演变成了老小同台的混合赛。后来者不知此前对过什么谜语，常说出此前已说过的谜语，引发对方喧哗。等到大家肚子里的货都淘得差不多后，这时有人绞尽脑汁地想出一个谜语来反败为胜，就会赢得人们一阵英雄般的欢呼。我的许多谜语都是在上小学前后从对谜中学来的，因为翻来覆去的练习，记忆特别深刻，即使几十年后还记得很多。

祖母教给我们的一般都是关于日常物品类的谜语，因为能够接触到谜底的东西，还能具体地延伸了解许多的生产、生活知识。比如有一则谜语的谜面是：上石板，下石板，石板肚里变戏法。谜底是石磨。当时石磨随处可见，这个谜语非常形象地说明了石磨的运作过程，很容易记住。其他谜语也大都如此。当然，祖母教给我们的还有许多其他知识，包括朗朗上口的童谣、顺口溜、民间故事等，都很好记难忘。

我上学以后不久，祖母就因病口齿不清了，对谜活动就转移到了伙伴们之间进行。再长大一些以后，大家就再也没有兴趣对谜了，对谜活动就自然地悄悄结束。比我年纪小些的人，因未经过祖母启蒙，更未经历对谜的乐趣，不知他们是否知道一些至今几乎绝缘了的谜语。